昨夜。
温珣和瑶章宴会中途愤而离场，明德帝并未追究，反而还喝了不少酒，乘兴回到烟波殿。
宫女安静地拨弄烛芯，殿内光线立刻明亮了许多。
他坐在软榻上，福公公给他揉按额头，一人进来禀报说，浴池已准备好。
福公公扶他去沐浴，明德帝坐在池中，闭目养神，良久，问：“他会低头么？”
说不清是何感觉，愉悦，怅惘，患得患失，变得不像自己，不像一个帝王。
福公公自然晓得那个“他”指的是谁，多说多错，两人是是非非，他怎说都是错。
明德帝似乎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，又问了一遍，是在问自己，也是在问他。
福公公轻叹道：“陛下在他身上，委实花了太多心思。”
至于值不值当，只有主子自己才知晓。
明德帝抿了抿嘴，手抵住额头，身子往下滑了滑。
“让朕一个人静静。”他疲惫地开口。
福公公无声地挥手，所有人井然有序地退下。
明德帝想了很多。
与他的相遇，与他的畅谈，他的博学多思，他种种治国奇思，他的低头一笑，他的沉思，看向自己时小心翼翼又坦荡的眼神，他与瑶章的打闹和互相包庇……
越想，心揪得越紧。
毫无疑问，越是接触他，自己越是被他吸引。
那些初衷，早在心里变得模糊，他的形象，却如刀刻髓，日益加深。
温珣……
一双柔骨手，从身后伸来，轻柔地捏着肩膀和后颈处的穴位，从力道可以觉察出，这并非出自女子之手。
明德帝把手覆盖上去，往前一扯，一阵轻呼和水花声后，他不耐地睁开眼睛，见到的是一个身着侍从服侍的下人，却非他意料中的人。
二话不说，他一拳打在那人脸上，对准胸口狠狠就是一脚，见那人惊呼中跌倒在水中，忙不迭爬出浴池，一边惊呼一边穿衣。
“来人！”
“陛下、陛下，”那人抓住已经出了浴池的明德帝脚踝，马上右脸又被踢了一脚，仍不死心，急切地求饶道，“陛下恕罪，是萧大人让小人来的。”
萧锐？